黄鹂已经认识黄晓明 21 年( nián)了。去年黄晓明生日那天( tiān)，黄鹂把他们从 2004 年开始的( de)合影一张张摆在一起，发( fā)觉自己从在报社实习的( de)青涩样貌，一年成熟过一( yī)年，黄晓明倒是“容颜不改( gǎi)，甚至有越来越嫩的趋势( shì)”。
斗转星移间，黄鹂已经能( néng)够独当一面。现任浙江工( gōng)商大学英贤慈善学院特( tè)聘教授、亚洲公益研究院( yuàn)影响力公益研究中心主( zhǔ)任、黄晓明明天爱心基金( jīn)秘书长的她，职场发展路( lù)径本是从设计、策划到企( qǐ)业咨询，因为年少时做了( le)黄晓明的粉丝，尝试跨行( xíng)投身名人公益，意外发现( xiàn)从未有过一种职业能够( gòu)像公益一样，让她身上所( suǒ)有技能得以淋漓尽致地( dì)挥洒。
“你不了解你自己”
做( zuò)公益这么多年，有好多次( cì)，黄鹂以为事情要办不到( dào)了。
2020 年疫情刚暴发时，100 多位( wèi)明星被动员起来，联合捐( juān)赠数额超过 2200 万元。在这个( gè)节骨眼上，与黄晓明明天( tiān)爱心基金合作的基金会( huì)，却买不到抗疫物资。
黄晓( xiǎo)明急了，给黄鹂打电话，要( yào)求她马上接手。
时值春节( jié)，这场危机已经超出了所( suǒ)有人的日常认知与应对( duì)经验，她好为难：“到处都买( mǎi)不到，我怎么可能买得到( dào)？”
但黄晓明总有一种不知( zhī)从何处来的坚定信念。“他( tā)后来的主要工作就是说( shuō)服我，他觉得这件事只要( yào)是我主导，就是可以办得( dé)到，”黄鹂笑着说，“用他的话( huà)说，就是，‘你不了解你自己( jǐ)’。”
这份莫名的信赖，或许可( kě)以追溯到 2004 年。那时，为了帮( bāng)助黄晓明争取扮演“杨过( guò)”的机会，几位“明教”核心成( chéng)员给张纪中呈送了一份( fèn)“万言书”——助力黄晓明拿下( xià)角色，此后黄晓明迎来演( yǎn)艺事业转折。
黄鹂正是“上( shàng)书”小组的一员，她的写作( zuò)和组织能力被黄晓明看( kàn)到，两人也从剧组探班中( zhōng)熟络起来。
2004 年，在《神雕侠侣( lǚ)》片场的黄鹂和黄晓明
2008 年( nián)汶川地震时，黄鹂还在广( guǎng)告公司做策划。一天晚上( shàng)，她加班时收到消息：“晓明( míng)哥捐赠的帐篷提前抵达( dá)了成都。”而她是第一个被( bèi)黄晓明委以把帐篷送到( dào)一线重任的人。“我就打印( yìn)了 10 个大字，举着那张印有( yǒu)‘我要接帐篷带我去车站( zhàn)’这句话的白纸，踩着高跟( gēn)鞋冲到路边去拦车。”
开车( chē)的市民大姐告诉她，去虹( hóng)口乡的道路刚刚修通，当( dāng)地雨水很多，是最需要帐( zhàng)篷的地方。黄鹂决定，就去( qù)虹口。到了车站，大姐也不( bù)走了，她们一同搬了一夜( yè)，又说服了部队一起把帐( zhàng)篷押运到都江堰的物资( zī)基地。第二天一早，三辆装( zhuāng)备精良的军车载着一身( shēn)白领装束的她驶入一线( xiàn)。
灾区惨烈的现场至今让( ràng)黄鹂心有余悸：右手边山( shān)壁上滚落的房间大小的( de)巨石压瘪了无数车辆，左( zuǒ)手边几十米悬崖下躺着( zhe)扭曲变形的小货车、小轿( jiào)车。黄鹂腿软了，连下车都( dōu)是被救援人员搀扶下去( qù)的。
救援队一刻不停地开( kāi)始搭建帐篷，她能做的极( jí)为有限，只好站在雨中，本( běn)能地观察一支专业而高( gāo)效的队伍如何快速内外( wài)衔接、精准对接一批批物( wù)资。她感觉有一部分自己( jǐ)被永远留在了那里，每当( dāng)有大型灾害发生，那个声( shēng)音就告诉她：“一定要快，要( yào)更快，非常快，才有万分之( zhī)一的可能救他们于水火( huǒ)。调动自己所有的潜能，在( zài)最短的时间之内尝试一( yī)切可能的办法。”
2023 年 8 月 3 日，黄( huáng)晓明明天爱心基金捐赠( zèng)的物资准备发往涿州 / 图( tú)源：中国慈善家杂志
在这( zhè)之后，黄晓明开始邀请她( tā)加入团队做公益。“但我那( nà)时依然不了解什么是公( gōng)益，只是出于热血，觉得公( gōng)益好像有钱人才会去做( zuò)。”直到 2012 年，黄晓明工作室组( zǔ)建完成，“他下了非常大的( de)决心，说‘你一定要来’”。
黄鹂( lí)抱着“试一下不行就回归( guī)老本行”的心态，进入黄晓( xiǎo)明团队。
2004 年，初出茅庐的黄( huáng)晓明第一次做公益，了解( jiě)到四川泸州有很多孩子( zi)上不起学，便一下子资助( zhù) 40 多个贫困儿童。2008 年初，南方( fāng)雪灾，他第一个站出来前( qián)后捐款 20 万；汶川地震期间( jiān)亲自献血、深入灾区，2010 年起( qǐ)，三救玉树灾区，捐款捐物( wù)超 50 万元，“看到了，就想帮”。
没( méi)有人或是理论来指导明( míng)星怎么做公益，他们边做( zuò)边摸索。黄晓明在接受媒( méi)体采访时说：“我要有一个( gè)正确的系统，让他们可以( yǐ)依靠自己再生，而不是捐( juān)一次这么简单。” 2014 年，黄鹂帮( bāng)助黄晓明成立了明天爱( ài)心基金，旗下先后创立了( le)“让爱回家 · 陪伴空巢老人( rén)”“明天计划”“为了下一颗海( hǎi)星”等十余个项目。代表一( yī)支专项基金进入公益领( lǐng)域运转，她才逐渐意识到( dào)，公益和慈善有所不同。
黄( huáng)晓明为微尘博爱小学的( de)孩子们送去爱心物资 / 中( zhōng)国慈善家杂志
黄鹂用流( liú)浪汉和馒头来解释——慈善( shàn)像是给一个饥肠辘辘的( de)流浪汉一个馒头，但第二( èr)天他仍然会饿；而公益是( shì)给他馒头的同时教给他( tā)一个技能傍身。
公益是通( tōng)过一套持续运转的体系( xì)来解决问题，形成利己和( hé)利他融合共赢的局面。比( bǐ)如现金流充裕时，传统慈( cí)善的捐赠者们会建学校( xiào)、捐助学金，但预算吃紧时( shí)就可能会被迫停掉项目( mù)。但如果以公益的策略介( jiè)入，“没有钱的时候，我还可( kě)以动用我的人力、资源、技( jì)术，把项目维持下去”。
从自( zì)发到自觉，黄鹂多年来在( zài)研究应当如何搭建这样( yàng)的公益体系、设计闭环的( de)项目，学习更好地应对社( shè)会的需求，“好像每年都在( zài)通关一样”，认知和观念飞( fēi)速迭代。
明星公益的背后( hòu)
在黄鹂眼里，黄晓明做公( gōng)益的纯粹，常常体现在他( tā)“绝对见不得别人受苦”。
一( yī)次，他们去贵州黎平捐赠( zèng)体育用品，当时是冬天，“有( yǒu) 9 个小朋友还穿着凉鞋，他( tā)一看就流眼泪了”。哪怕有( yǒu)鞋企过两天就送鞋来，但( dàn)黄晓要求“必须现在、立刻( kè)、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一( yī)分钟都不能够容忍”。
2015 年天( tiān)津港爆炸，黄晓明要求黄( huáng)鹂立即代他捐出 200 万；2022 年上( shàng)海封控，黄晓明命她“两天( tiān)之内进入上海”。然而爆炸( zhà)、疫情不同于天灾，牵涉面( miàn)广，黄鹂需要就政策和艺( yì)人形象斟酌，黄晓明总会( huì)着急上火。好在最终他们( men)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为( wèi)一线送去物资支持，让公( gōng)众的情绪被妥善接住。
“在( zài)紧急关头，他是不会去计( jì)较个人得失的。”黄鹂一直( zhí)记得，在 2022 年 4 月的上海，当基( jī)金会召集来的两辆载满( mǎn)鸡蛋的车停在老旧小区( qū)门口时，全网沸腾，奔走相( xiāng)告。“亲眼看见晓明哥成为( wèi)了英雄。我就更加大胆了( le)。”
黄鹂（中）和黄晓明资助到( dào)大的金芝佳鑫姐妹
黄鹂( lí)过往的谨慎不无道理。她( tā)近年来也做了包括张艺( yì)兴、林志玲等多位艺人公( gōng)益的代理，发现做公益对( duì)明星来说常常难在抉择( zé)。“现在大环境在收缩，人们( men)不再那么宽容”，收获赞誉( yù)的另一面就是遭受质疑( yí)。
“有几家顶级明星团队坚( jiān)持不懈地跟我沟通几年( nián)了，最终都下不了决心做( zuò)艺人自己的公益项目。”黄( huáng)鹂大量地接到需求说“我( wǒ)悄悄把钱捐了就好了，我( wǒ)不要发票”，她感到奇怪，对( duì)方解释“是怕别人骂他们( men)抵税”。她觉得很可惜：“明星( xīng)做公益最有价值的部分( fēn)是他们的影响力，不在于( yú)捐了多少钱，而在于他是( shì)否在现场。”
黄鹂常说，自己( jǐ)现在的“五年计划”之一就( jiù)是，“让所有明星不那么害( hài)怕做公益”。她与多个国内( nèi)一线的基金会长期合作( zuò)，察觉到目前明星团队的( de)担忧有相当一部分源于( yú)基金会等公益机构在现( xiàn)有发展阶段还不具备为( wèi)项目负全责的能力。她亲( qīn)历过不少摩擦。“比方说基( jī)金会没有经过艺人的同( tóng)意，私自发布了一些不准( zhǔn)确的图片，引来非议，我就( jiù)协调基金会作出更正，对( duì)方不以为意，说‘我们是国( guó)字头基金会，微博发了便( biàn)不能随便改’，”黄鹂说，“我就( jiù)会觉得他们承担责任和( hé)服务的意识是非常差的( de)。”
2023 年 11 月 12 日，黄鹂在“与明同行( xíng)”慈善答谢会上介绍“携手( shǒu)明天”项目
亲身进入一些( xiē)传统基金会担任顾问后( hòu)，黄鹂意识到基金会也自( zì)有难处：“基金会本身就是( shì)超负荷运转的，员工往往( wǎng)一上岗就管理二三十个( gè)项目，现在监管又比较严( yán)格，每天光写报告都写不( bù)完了，哪有时间去提升和( hé)创新呢？”
问题其实出在决( jué)策者，“只重视募款而不重( zhòng)视执行，执行不扎实，像物( wù)资直接给到受助者手里( lǐ)那样‘有图有真相’的物料( liào)不足，报告才写得痛苦”。
对( duì)公益执行侧的改善非一( yī)日之功，黄鹂选择反其道( dào)而行之——培训捐赠人。过去( qù)，捐赠人的需求很少被重( zhòng)视，今年 7 月 25 日，黄鹂在北京( jīng)给 30 多家头部艺人经纪公( gōng)司做培训，告诉他们作为( wèi)捐赠人代表要学会提要( yào)求，“把我们提前想到要规( guī)避的风险点、对方必须履( lǚ)行的服务和共同对外的( de)条款约定好，写进捐赠合( hé)同了就必须做到”。基金会( huì)自然就要被动地承受要( yào)求，从而做出结构性调整( zhěng)提高专业标准和服务水( shuǐ)平。
2025 年 7 月 25 日，黄鹂在首场“共( gòng)益圆桌会”授课
视角转换( huàn)得益于黄鹂长期重视的( de)“居间者思维”。“居间”意味着( zhe)“调和”。“如果你有一笔预算( suàn)要做公益，我作为项目负( fù)责人，一方是受助者，一方( fāng)是捐赠人，我会同时考量( liàng)双方，让双方达到平衡，同( tóng)时因项目而受益”黄鹂说( shuō)。
通常，受助者的遭遇更牵( qiān)动人心，捐赠人也大都想( xiǎng)得简单，“让受助者真正得( dé)到帮助就好”。但黄鹂认为( wèi)，捐赠人其实是很孤独的( de)，“觉得你有钱才捐这笔钱( qián)，所以不用考虑你”。从业十( shí)余年的黄鹂自信“有 100 种方( fāng)法让受助者获益”，所以她( tā)实际上会动用 80% 的精力来( lái)探讨捐赠人的需求是什( shén)么，同时兼顾社会效益：“我( wǒ)会希望他能够获得很好( hǎo)的资源积累，不管是有形( xíng)的还是无形的，这也是在( zài)帮助项目拥有更多的造( zào)血能力，从而能够为公益( yì)项目持续地赋能。”
一个标( biāo)杆性的成功实践案例就( jiù)是“携手明天”，这是黄鹂为( wèi)影视行业首创的群体性( xìng)公益项目，通过公平有效( xiào)的规则设计和运行机制( zhì)，带起明星公益的新风气( qì)。项目自 2020 年驰援武汉时试( shì)行，到 2022 年 9 月四川泸定地震( zhèn)救援起正式启动，目前有( yǒu) 115 位一线艺人同携手明天( tiān)展开了合作。
2025 年 7 月，北京连( lián)续极端强降雨灾害，“携手( shǒu)明天”连夜将 4000 个家庭应急( jí)救援物资包运往受灾地( dì)区，以满足受灾群众基本( běn)医用和生活所需
如此璀( cuǐ)璨的一个群体能够在短( duǎn)时间内汇聚同一项目，得( dé)益于黄鹂洞察了明星们( men)做公益的痛点和需求。
第( dì)一点是信任，救灾必须快( kuài)速、有效、安全。黄鹂深耕救( jiù)灾领域十多年，核心竞争( zhēng)力就是“以终为始”，受助者( zhě)能否直接受益是最重要( yào)的指标，追踪机制必不可( kě)少。项目同民政部直属的( de)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签( qiān)署了独家战略合作，通过( guò)他们联动另外三家基金( jīn)会，多方调配专业救援队( duì)，24 小时内物资下发，48 小时内( nèi)灾民拿到物资的图片、视( shì)频同步上网，主动且透明( míng)，有效解决了“信任”这个公( gōng)益领域老大难的问题。
第( dì)二点是绝对平等。“一起救( jiù)灾的时候，我只会说，我们( men)买了什么物资到一线，不( bù)会说每个爱心艺人捐了( le)多少钱——咖大咖小，到我这( zhè)里都捐一样的钱，然后集( jí)体行动，统一安排。”黄鹂表( biǎo)示，排名唯一的标准就是( shì)善款到账的时间，明星们( men)得以集体退出攀比排行( xíng)的榜单，没了群情纷扰和( hé)后顾之忧，未来发展才能( néng)更加长远。
公益即共益
“携( xié)手明天”启动以来，黄鹂还( hái)有个坚持是“所有项目一( yī)定要公示”。
明星做公益对( duì)周围人的带动力是很强( qiáng)的，这也意味着，一旦出现( xiàn)风险，也会波及公益。为此( cǐ)，黄鹂设计了一个“近乎完( wán)美”的规则，以此来化解艺( yì)人塌房等棘手情况。
黄鹂( lí)会将防御机制告知所有( yǒu)合作伙伴：“塌房有两种情( qíng)况，如果收入不正当（比如( rú)税收问题），善款会被拒绝( jué)接收，如已接收的便暂时( shí)冻结，直到问题得到解决( jué)后方可正常使用；如果出( chū)现舆情但资金来源正当( dāng)，善款会继续正常使用，但( dàn)依据慈善法规定不能对( duì)外宣传捐赠人，对公众我( wǒ)们会在物料上抹掉该艺( yì)人的名字，对内依然如常( cháng)执行。”
2025 年 7 月 29 日，黄鹂为“关爱( ài)豆蔻计划”乡村女孩上共( gòng)益思维课程
黄鹂时常会( huì)收到一个疑问：“你收的钱( qián)好像有点少。”
有一次，一个( gè)国民级影响力的男艺人( rén)问她：“我不可能就捐这点( diǎn)儿钱，我能不能多捐？”黄鹂( lí)坚持规则不可打破：“你要( yào)多捐就算了，这次就别参( cān)加了吧。”而后因为忙碌，她( tā)真的没有跟那位男艺人( rén)再联络。对方早先与黄鹂( lí)合作过救灾，了解她的为( wèi)人，“眼看赈灾的爱心艺人( rén)名单越来越长，赶快安排( pái)财务打钱了”。
黄鹂表示，做( zuò)公益并不意味着一定要( yào)拿出一大笔钱。在救灾方( fāng)面她经验丰富，对款项需( xū)要多少有清晰的把握：“我( wǒ)一定是亲自当总指挥，高( gāo)效抢黄金 72 小时，因为明星( xīng)在的地方大家一定是关( guān)注的。3 天过后，物资会像海( hǎi)一样涌来，我们再做补充( chōng)工作就好了。钱经常花不( bù)完，几乎每次都会剩个二( èr)三十万善款，就直接给受( shòu)困家庭发现金。”以今年初( chū)驰援西藏地震为例，项目( mù)链条全部闭环，团队还会( huì)给当地有劳动力的灾民( mín)创造三个月的工作机会( huì)，“以工代赈，让他们有尊严( yán)”。
2024 年 9 月，黄晓明参与发起和( hé)倡导的“陪伴久久关爱老( lǎo)人”入选“久久 · 回响计划”
更( gèng)重要的是，公益是一套能( néng)够自我运转和升级的机( jī)制，它的一大特点就是能( néng)够卷入一切周边的资源( yuán)。所以对一个公益项目是( shì)否有效，黄鹂有套高维的( de)评估标准：“第一年需要 100 万( wàn)资金，如果第二年还是 100 万( wàn)，要么是项目合作方式出( chū)问题，要么就是负责人的( de)能力有问题；第三年如果( guǒ)还是 100 万，那可能得换人或( huò)者查找其存在的问题了( le)。”
“我们 10 年前需要花 500 万才能( néng)做到的事，今年也许 50 万就( jiù)能做到。有时候晓明哥会( huì)说，‘我是不是应该往明天( tiān)基金打钱了’，我说‘可以再( zài)等等，有更创新的公益形( xíng)式替代纯捐款形式，还有( yǒu)更多愿意出钱出力的伙( huǒ)伴加入到项目里来了’。”黄( huáng)鹂说。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 yòng)于企业公益。明星的经纪( jì)公司是企业的一种，业内( nèi)深耕多年，黄鹂发现，众多( duō)企业对公益的认知存在( zài)偏差，比如认为公益是纯( chún)粹的成本负担，甚至将公( gōng)益与商业、将社会责任与( yǔ)经济效益完全对立。
黄鹂( lí)介绍携手明天英雄帖，携( xié)手更多的专业队伍参与( yǔ)洪水、地震等应急救援行( xíng)动
公益的愿景就是共益( yì)，即公共受益，人人受益，而( ér)“商善分离”的认知误区让( ràng)黄鹂深感澄清的必要。她( tā)所在的海南亚洲公益研( yán)究院院长王振耀指出—— 2019 年( nián)，中国人均 GDP 突破 1 万美元大( dà)关，意味着“善经济”时代到( dào)来。“善经济”时代的最大特( tè)征是：社会痛点和社会问( wèn)题正在成为企业创新创( chuàng)业的机会和投资方向，社( shè)会服务业开始在产业结( jié)构中占据主导，而公益作( zuò)为介于政府和市场之间( jiān)的第三机制，开始参与经( jīng)济和社会建设。
因此，在商( shāng)业逻辑从单纯的利润追( zhuī)求转向由社会价值引领( lǐng)经济价值时，更需要公益( yì)的多赢性策略来帮助企( qǐ)业家们提升企业竞争力( lì)，应对新的时代挑战。
黄鹂( lí)在“情暖豆蔻少年，爱在豆( dòu)蔻年华”海南保亭公益行( xíng)上为学生发放豆蔻包
黄( huáng)鹂发现，有一些企业家做( zuò)公益还停留在传统认知( zhī)上的好人好事，她觉得非( fēi)常可惜：“现在大环境不好( hǎo)，业务机会不多，公益其实( shí)可以结合你的核心市场( chǎng)、产品、竞争力来量身定制( zhì)，还能促进企业找到新的( de)发展契机。”
投身公益 18 年后( hòu)，黄鹂觉得，是时候走出来( lái)，面向企业普及公益常识( shí)。她梳理出轻公益、项目公( gōng)益、链接公益和投资公益( yì)四种适用于企业的公益( yì)模式。“公益门槛并不高，不( bù)是一定要有钱或是企业( yè)达到某个规模才能去做( zuò)，用人、技术、资源，和盟友们( men)互通有无都能做。”
她判断( duàn)，当前公益行业的整顿还( hái)需三五年，现有基金会的( de)“生产力”不足以跟上企业( yè)的步伐。再进一步，她决心( xīn)培养更多人才来接住公( gōng)益事业正涌流着的机遇( yù)。
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和( hé)黄晓明明天爱心基金签( qiān)约
她推出了“白鸟共益计( jì)划”，带动青少年和企业参( cān)与公益。“如果企业的公益( yì)意识提升，企业基金会做( zuò)好了，是能够推动公益行( xíng)业整体上升的。”
怀抱着这( zhè)样的使命感，黄鹂正在写( xiě)作新书《共益时代》，为有志( zhì)于公益的企业人才提供( gōng)商善互融实务指南。在推( tuī)荐语中，南都公益基金会( huì)名誉理事长徐永光写道( dào)：“现代公益必须立足‘满足( zú)刚需、解决痛点、面向未来( lái)’，这是现代公益与商业价( jià)值共享的三大维度。”而黄( huáng)晓明则写道，“小鹂子变成( chéng)了黄鹂老师”——他也为自己( jǐ)培养出的人才感到骄傲( ào)。
9 月 19 日，南风窗诚邀你出席( xí)「2025 南风窗社会创新 · Now Echoing」，与黄鹂( lí)一起见证改变的发生——
文( wén)中配图部分来源于受访( fǎng)者，部分来源于网络
本文( wén)首发于《南风窗》杂志第 19 期( qī)
作者 | 祖晓谦
编辑 | 黄茗婷( tíng)
值班主编 | 吴擎
排版 | 菲菲( fēi)
